【杉下說德文】德國政治人物的語言僞術：只是暫時停止生產，不是破產？

看一則近日德國的熱門新聞，可以一窺德國政治人物的語言僞術。讀者一齊來比一比，看看香港官員的「吹水」造詣比較高，還是日耳曼的「打造」工藝更精細。

 

烏俄戰爭，引發德國天然氣危機，令能源價格飆升，收入低下的草根階層和小型企業最受衝擊。德國聯邦政府的經濟及環境部長羅伯特・夏壁(Robert Habeck)（有譯哈柏克，但我認爲夏壁更佳）在出席一個電視辯論節目的時候，就衝口而出：「我能夠想像，有部分工業會首先停止生產。不會破產。」德語原文：»Ich kann mir vorstellen, dass bestimmte Branchen einfach erst mal aufhören zu produzieren. Nicht insolvent werden.«

 

主持人聽後已經立刻表示懷疑，如果停止生產，公司仍然要支薪，仍然有大量固定支出，就自然會入不敷支，兩個月後可能就已經需要登記破產(Insolvenz)。能源價格太貴，商業機構要停止生產的直接後果就是破產，兩者關係，緊密到連小學生也能夠理解。

 

此言一出，輿論譁然，大量「抽水」貼文湧現，德國最著名的諷刺報章《馬伕快趣報》便推出一條新聞：夏壁出席喪禮，安撫家屬，「您們的祖母並不是死了，她只是首先停止呼吸」。

 

其他政治人物當然認爲機不可失，紛紛落井下石，有說「綠黨不是政治破產，而是暫時停止理性政治運作」。這種「我能想像首先是…，不是…」的「夏壁體」迅即成爲網絡流行用語，「冬天沒有天然氣我們不會覺得冷，而只是暖氣首先停止加熱」；有夏壁身穿消防員服裝的改圖「你的家不是被焚毀了，而只是首先改變了物態」。

 

除了抽水之外，其他傳媒都有認真跟進，德國《鏡報》亦有詳細報導，更指出如果一家商業機構已經出現「無支付能力」(Zahlungsunfähigkeit )或資不抵債(Überschuldung)而又不通報的話，已經犯法，罪名是「拖延破產」(Insolvenzverschleppung)。作爲一個工業國家的經濟部長，「連功課都做唔好」，實在令人失望。

 

我們都會認爲，一個國家的部長都必須要是社會中精英的精英。到底夏壁是否一個蠢人？我沒有答案，就留待讀者自行定奪。但明顯，夏壁想迴避負上任期內大量德國公司「破產」的責任而胡言亂語。

 

光光是綠黨執政，現在要因失卻以前長期惡性依賴的俄國天然氣，而考慮是否延長核電廠的產電時間，就已經令他們頭痛不已：綠黨明明是一個靠反對核能而崛起的公民政黨，現在竟然要接受自己的「頭號敵人」因爲能源危機而繼續運作，確實是進退失據。他們現在的說辭是「不是支持核電廠運作，而是避險式預先計劃好延長備用狀態」政治是醜惡而現實的，德國這個工業大國的能源需求和市民對低價能源的呼聲，不是用一句半句語言僞術就可以解決。

 

香港最新的語言僞術，肯定是所謂的「動態清零」。當極不現實的「清零」硬指標無法達成，就採用「動態」二字當修飾，軟化當初的講法，簡單來講就是「搬龍門」。

 

零就是零，沒有零點零壹的議價餘地。當一切爲政治服務，卻無法堅守清零立場之後，最好就面對醜惡的現實，確切衡量一下清零和共存的代價，再兩害取其輕。

 

清零還是共存比較好？答案呼之欲出。

 

不過德國人不喜歡夏壁，幾年過後可以換而已。

 

 

原文連載於《大紀元時報》專欄《杉下說德文｜石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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