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議會請願委員會 聯署99604公眾聽證會(Youtube 截圖)
二十七日,我去咗柏林,出席有關香港警暴問題嘅聽證會。
當日我自己四點鐘即刻睇返多一次,事後我自己再思考過,呢幾日亦都有聽過好多人嘅意見,有讚許,有批評,我覺得我可以回應一下,亦都係作爲一個資訊上嘅分享。
讚許嘅嘢我諗唔需要講,批評的話,我好樂意接受,寫呢個感想,唔係爲咗幫我自己做關公洗白,我係覺得我有責任同同路人講清楚成個來龍去脈。我自己發言嘅時候,成個背景同考慮係點。
首先,我自己本身唔係聯署發起人,呢度我好感激Cindy同一班香港人,推出呢個聯署,等我地可以多一個機會喺德國討論香港嘅運動,我諗無論今次聽證會收到幾多成效都好,我都覺得我地行出咗正面嘅一步。
當初我同佢地傾嘅時候,我自己其實係打算企後少少,講到明希望可以搵到一個有更加大政治投入嘅人去講,我自己唔做發言人,可以幫手準備下咁大把,因爲我覺得放得上一個政治層面去講,其實唔係我呢個非政治人應該做嘅嘢,但係大家傾落,發言人其實個限制真係好大,首先佢應該係喺德國生活嘅香港人,亦都應該可以講到流利德文,亦都需要係一個瞭解德國政治同香港局勢嘅人,同時可以揭露自己嘅身份,再又要有時間準備聽證會。
大家搵到嘅人選,真係得三幾個,到最後,大家認爲我去,唔係完美嘅選擇,但係都係最後一個選擇。雖然政治上嘅認識我係十分之不足,但係要符合曬所有條件嘅人,真係要上火星搵…咁所以我當時其實就係選擇去定係選擇唔去。
最後我選擇咗去。
而亦都清楚,因爲自己嘅論政能力,肯定唔會滿足到所有人,所以我立場,確實極度保守,對於Bundestag批評唔係好夠,呢樣嘢我係知道嘅,希望大家可以睇落去,理解下我嘅決定。
有關批評部分:
已經有德國手足 德國家書neben Kantstraße回應咗有關今次嘅聽證會,寫得十分之好,大家可以睇睇。
相關文章:年初三咁樣 - 德國請願信公眾聽證會回顧
除咗佢嘅回應之外,我自己私底下都收到好多唔同嘅意見,尤其係支持獨派嘅朋友,覺得我同前線割席,呢樣嘢我之後會講。不過neben Kantstraße寫嘅批評十分之有條理,亦都係好有建設性嘅批評,所以我覺得跟住回應,大家最容易理解。
首先,佢認爲聽證會有三個指標,唔成功,佢講得好正確
1. 德國媒體關注
因爲肺炎,所以聽證會得唔到德國媒體關注。好多朋友有事先聯絡媒體,但係真係有幾關注,我真係比較難控制。
2. 揭露香港慘況
呢一點,我地好想做到,已經準備咗十張圖片,用嚟披露黑警嘅五大罪行,我成檯嘅筆記,當中有超過三分一係用嚟講呢啲事例,結果我地算係好失敗,做唔到展示慘況嘅效果,我自己係覺得好可惜。
呢度入面有一個流程上嘅限制,導致到我地表現無預期中咁好:我當初有睇臺灣同其他聽證會做參考,一路以嚟,都係見到官方雖然淨係俾人講一分鐘回答,不過如果有補充都會有機會講到兩分鐘,三分鐘嘢,我以爲Wendt都會一路用呢個方法做,但係好可惜今次佢自己做咗Berichterstatter,我以爲佢講完之後,會返返主席位自己再做,結果Storjohann佢一路做到尾,而且對於我嘅補充同發言時間都有好大限制,對住Bundesregierung就反而鬆手少少。所以我準備曬嘅「兩分鐘精裝版」描述,全部都掉曬落鹹水海。呢度天意弄人,我自己臨場應變唔完美,所以大家有批評係正常的。
3. 做唔到要求對方承諾,落實某啲政策嘅效果。
其實我都好想…要清楚成個聽證會嘅架構,有一個設定,成個流程,理論上係唔存在聯署發起人向政府提問嘅可能。個格局都真係政黨代表人問發起人或者政府,無一個選項係發起人同政府直接對話。
所以其實我都有多次希望提出補充,作爲對德國政府嘅回應,不過最後主席真係容許我補充嘅機會實在太少(現場可能先見到我有多次要求補充,不過最後得兩次俾到我講),所以我自己覺得,最後提出政治批評嘅角色,都係要俾返政黨去做,始終個委員會係做咗討論之後,射返個結論去俾其他委員會做決定,Bundesregierung呢度都可以話係「扮被動」嘅角色。
點解唔批評德國政府(Bundesregierung),點解唔講實在嘅措施?
所以一開始我地嘗試聯絡議員嘅時候,都想清楚佢地嘅立場,亦都希望佢地可以表達到我地對於德國政府嘅不滿同埋質疑政府嘅取態,但係我覺得,我地自己並無一個身份去直接批評政府。亦都只能夠提供一個方向,真正討論政策的話,我自己又係期望政黨會出聲的。
我諗緊講稿嘅時候,我認爲自己身份,唔係一個politischer Akteur(我唔知道可以點樣翻譯,類似政治家或者政治操作者啦),所以我講嘅嘢,唔會用政治框架嚟講,導致到可能會俾人一個空泛嘅感覺,但係我自己唔想講到最後要Bundesregierung承諾,因爲呢個位好清楚,AA代表都根本唔可能做。而問有咩確實政策,其他政黨,個個都有提到,但係政府避重就輕,其實我自己都預知到我會好無奈。所以我第一個目標,係想做到揭露警暴嘅效果…
可能我自己嘅睇法係未必最好,但係我自己好小心,我寧願講大路方向嘢,都好過講啲off track嘅措施。批評話我過分懇求,其實我係知道嘅,無奈我自己真係覺得個身份係Bürgerinitiativ嘅形式,我真係唔覺得我有能力跳過個格式,同Bundesregierung講對香港政策… 如果大家呢一點係有期望的話,唔好意思,可能我真係太過保守。
爲討好德國政府屈曲求存?
另一個好大爭議嘅一點:點解你一開始要講「香港依家呢個運動唔係獨立運動,香港係中國嘅一個城市」?
有人認爲,我咁講係「跪」,怕刺激中共,咁講係自己畫地爲牢,甚至係否定香港獨立呼聲嘅存在。
喺準備成個講稿嘅時候,有幾樣嘢,我係掙扎咗好耐。
第一,就係到底自己要點樣設定呢個運動嘅框架同講香港嘅主權問題。
第二,就係一旦有人問到激進示威者暴力嘅問題,到底要點樣回答(割席問題)。好彩呢條問題無出現,否則都係我應該會死多兩錢。
仲有好多考慮,我唔一一寫出,但係呢兩個係我自己掙扎咗最耐嘅問題。因爲我自己嘅政治觀,係唔可能用幾分鐘就講得曬,聽證會亦唔係講政治觀嘅地方,所以我最後都係要做一個選擇,就係到底我講咩,對停止警暴呢一點有最大嘅幫助,集合咗我身邊參與政治嘅人嘅意見,雖然同我自己立場唔係完全一致,但係我最後做咗呢個選擇。
就算係盡力協助香港人嘅綠黨,其實講嚟講去,講香港,都係話Wahrung Ein-Land-Zwei-Systeme,要保護,維護一國兩制落實,如果大家有聽我DLF嘅訪問,我講嘅係我自己唔認爲一國兩制係可以執行嘅計劃。但係如果大家期望我講嘅嘢,係可以超脫呢個框架,俾到成班議員一個全新嘅政治理念,我諗大家對我嘅期望,可能有少少多。
展露香港警暴問題?
我自己都認爲做得唔好嘅地方,係我想講警暴,但係最後係講唔到,就算我一開始列出對黑警嘅嚴重指控(強姦,酷刑,警察自己組織嘅恐怖襲擊),打算去provoke啲議員去懷疑我有無證據都好,結果我地都無機會講。
無奈,我地發言時間又好有限,我好多回應都拆曬啲論點嚟講。呢度我係真係覺得可惜。
而失分嘅地方,例如話公安混入警察,呢度我都要承認係無時間講我個例子,結果拆開咗講,只能夠話無確實證據證明。呢度我係好認同真係做得唔理想。
兩句句子
但係返返去個重點,我喺開場白講呢兩句句子,有以下考慮:
「呢場運動唔係獨立運動」
我有考慮過,要唔要自己爲運動嘅基本盤放一個框架,將所有討論嘅基礎放返落去香港人爭取自由民主嘅過程受到警暴傷害。如果我唔咁樣做,政黨同政府,係一定唔會跳出香港人權問題嘅框架同我講香港嘅運動會點樣定性,結果我希望講嘅警暴嘅問題,全部都因爲政治認同唔一樣,就變成「社運人士因爲政見不同而攻擊香港警察」。
我問返自己,我出席到底係想對德國議員曉以大義,定係確確實實講警暴問題呢?可能好多人對前者係有一種幻想,我自己係無的。所以我選擇後者。自己講咗出嚟先,你地係覺得難接受,但係我唔有血有肉咁講,啲議員真係唔會繼續聽我講埋落去。就算你話個運動有百分之一嘅獨立運動成份,德國政治人物個立場都唔會當警暴係警暴,就真係可以話係搞暴力革命,話係內戰,流血也是「止暴制亂」嘅結果,成個框架係走樣。
我成日被人鬧我抱德國人大腿,其實我真係認的,我寧願造到一個影像出嚟,係香港人和平上街,唱今天我,爭取民主自由,但係警察都施行暴力嘅慘況。當然香港依家個運動有幾複雜,大家都知道,但係我懦弱,係保守,我真係好左膠地跟民意,要咗獨立調查委員會先,否定運動係獨立運動(我覺得呢個位就算係最hardcore嘅獨派都唔夠膽話個運動係獨立運動…最多你可以話好多前線同參與者都有呢個政治願景咁解,但係佢地真係唔係多數,我咁樣講,唔係否定曬所有獨派對運動嘅支持,而係一個事實嘅描述)。
老實講,獨立調查委員會,到底可以做到咩角色,我自己其實係有懷疑,但係我知道我雖然唔係代表香港人,但係都叫做有責任反映返香港人嘅最大訴求,所以我選擇講呢一點。
我相信,身份呢個問題,係一個好重要嘅條件。我可以唔講呢兩句說話,咁我嘅面孔,當然就係保持一個問號啦。但係我嘅限制就係,只要我嘅內容,有偏離德國政府嘅框架,我就會變咗一個politischer Akteur,或者係用一個代表前線身份嘅Aktivist去講香港嘅運動,只要呢一樣嘢一發生,我無論之後講咩都好,都會係入咗萬劫不復嘅境地,無人會聽我講警暴嘅問題。我自己真係無咁勁,可以處理到呢啲咁delicate嘅政治表述。
「香港係中國嘅一個城市」
其實呢句句子,係打算駁去後面,如果有人講德國利益的話,用嚟講的。
因爲如果唔講呢一點,又係有另一個考慮。香港如果同中國關係唔密切的話,從利益上去講,好難叫德國人去幫香港。我有一個描述,係準備有人問中德貿易關係問題嘅時候,打算用,可惜無機會(一開始講流程問題,已經講咗)
。
但係呢條問題我真心係覺得會出現,所以係煮重米,喺開場白都鋪埋出嚟講。德國人其實檯面都知道中國係最大貿易夥伴,唔得罪得。我當然會講人權無價啦,但係其實要德國政府行動,我係話香港係中國領土上最後嘅民主體制,如果保得住香港呢個安全港,將一啲公民元素滲透去內地,德國人嘅利益只會更加受保障(當然都想講埋外資經香港嘅成分呢類數字)。
但係,一切嘅利益,都係基於香港係中國一部分嘅基調去講,如果我唔咁講,又係再一次跳出「保持對話」嘅框架,咁我真係淨係用GG去凶返啲德國人?如果我連呢個中港關係都唔講,我又有咩落腳點去講保障德國人利益呢一個問題?
自己唔開槍,就讓子彈飛
我喺聽證會唯一可以講嘅嘢,其實就係對於AA係咁講Dialog呢個講法嘅不滿。熱血嘅朋友,可能就睇得最開心,Wendt生set到個波出嚟,我係覺得要打…可能大家係想睇呢啲嘢,但係好可惜,我自己唔認爲喺呢個位插Bundesregierung係有大幫助,我自己覺得可以拉埋全部政黨(AfD除外,外國勢力,笑咗),讓少少子彈飛,我已經覺得滿足。
我知道,我講嘅嘢,係泛民嘅基調,美國嘅聽證會,都有人話點解要對一國兩制有幻想,唔數臭一國兩制。但係唔講一國兩制呢個框架,政治上我真係無咁嘅能力去安全咁deliver到香港人嘅訴求出去。
俾著係你,你簽唔簽聲明確認書?
獨派嘅朋友,我想講返一個故事俾大家聽,梁天琦可以算係稱得上自決派同獨派嘅靈魂人物,但係大家都知道,爲咗參加一六年嘅立會選舉,佢都簽過聲明確定書,堅決否定過「繼續主張和推動香港獨立」,「支持香港是國家不可分離部分」。佢自己都認爲呢個妥協,係一個好艱難嘅決定,但係「手段不及目標重要」。
我相信就算唔係獨派嘅朋友,都好想選佢,亦都好希望佢有得選。我自己覺得,無人會怪佢點解要屈服簽聲明。
我咁做,都係同一個思維。當然,面對政權打壓,妥協係無奈,但係我想你地知道我嘅目標係咩。如果獨派嘅朋友認爲梁天琦因爲想選立會而堅決地放棄港獨立場係可以接受的話,希望你可以用同樣嘅尺度嚟量度我嘅決定。更何況,我講嘅只係一個殘酷嘅事實,你覺得唔啱聽,唔認同,我明白,但係都希望你明白我做呢個決定,唔係因爲我自己個人政治立場係泛民,或者想同任何派別割席,而係我自己選擇喺聽證會呢個德國政治框架入面,傳遞香港民意最主流嘅願望,而要做到呢個效果,我係無奈要一開始就承認呢兩個事實。
廢柴你就廢柴啦,唔好咁多嘢講,道歉先
講嚟講去,我都無辦法喺一個咁短嘅時間(準備時間同發言時間都好短),用一個純politisches Engagement嘅方式去做到大家想做嘅效果。如果有前線,包括大量獨派嘅朋友,認爲我咁樣講係割席的話,我可以喺度向大家道歉。我咁樣講,唔係抹殺有獨派意見嘅朋友喺運動嘅功勞,亦都無否定獨派嘅呼聲。
我唔認爲我有責任解釋我自己嘅決定,但係我自己天真地認爲,同路人,係應該知道大家嘅初心,我希望就算有咩意見分歧,都唔會因爲咁而令到戰線方向碎片化。你地聽完我講,我亦都承認我自己有所不足,希望你地可以繼續支持德國戰線。
我諗最後我仲有一個感想,呢句嘢已經成爲我嘅口頭禪,I’m too young for this shit。
都係返去搞黃色德文補習社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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