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下說德文】石賈墨｜感嘆在英港女自殺身亡 反思移民之苦

前言

在Facebook看見一位居於英國的香港女生自殺的新聞，多少有些感慨。

除非移居者家庭背景或本身心理條件十分優厚，否則要到外地生活，不論是讀書還是工作，很少人會一切都順風順水。自己當初來德國的時候，都經歷過高高低低，更加明白她生前身處異地所受的壓力，的確可以壓死一個柔弱的心靈。

「升學」和「移民」 不是終點

我來了德國幾年之後，已經觀察到所謂的「留學垃圾」現象：很多外國學生來到德國，沒有家長監控，一個學期只選修一兩科，餘下時間用作遊山玩水，晚晚「隊草開P」，五六年過去，還未畢業，就成所謂的「留學垃圾」。

有些家長以為把子女送到外國，他們就會踏上成功之途；或者是自己取得移民簽證的一刻，就已經達陣。我在以往的專欄文章《德國升學和移民德國永遠都不應該是終點》一文，已經提及這種心態所帶出的問題。

我們從小就受到父母教導（欺騙），要讀書，成績好，分數高，往後就（有可能）賺大錢。人生彷彿就是一個一個等待你擊破的考試遊戲。

但考試之後，才是真正人生的起點。所謂升學和移民，不是「升」了就贏，「移」了就一天光曬。在異國落地的一刻，才是真正的開始。

成功移民 還是移民後成功？

據報道，該名女生，不但在瑞士取得碩士學位，更任職大型國際機構，照理是人生勝利組。

但，人在外地，很多事情都要兼顧。我在2019年跟歌德學院合作的訪問系列，其中一篇就以「拋波玩雜耍」來做比喻：在德國讀大學一方面要學德文，又要半工讀搵錢，也要兼顧自己本科的學業，最後也要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融入德國藍圖。

幾年前，我在一家中餐館吃飯，女侍應看見我是亞洲面孔，就用破爛的德文問我來自何方，我聽得出她的口音，就用普通話說我是香港人，她頓時顯得十分雀躍，拉著我問了好多有關我為何留德的問題，最後還高興得跟我說，「哎呀，我過去一整年總計說的中文，也沒有今天多！」

晚飯過後，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斷思考這一個問題：我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生活條件，但她生活在德國，到底開不開心？

移民了，她在中國的朋友，好可能會認為她已「成功移民」。但反過來看，在德國的中餐館做侍應，收入估計不會很豐厚，如果她回鄉的話，既沒有語言不通的問題，又可以跟家人和朋友隨時相聚，就算她在家鄉收入更低，但賺到的快樂，到底值不值這一萬幾千的差距？她現在能否體驗到「移民後成功」？「如果命運能選擇」，回到過去，她會否再一次選擇移民德國？

考慮移民或送子女出國的你，請想清楚這個問題。

咬緊牙關 贏得兩個人生

現在回看，當初所謂的「困難」，當然很多是自尋煩惱，現在可以一笑置之。「我試過讀德文讀到喊」，現在我都這樣笑著跟學生分享。

最後，我想鼓勵一下在外地正在經歷艱苦時刻的朋友：你要相信自己能夠熬過這一段困難的日子，之後你就可以塑造多一個更加廣闊的人生。

雖然我要在大學時期同時兼顧德文、學業、財政、融合，被各式各樣的問題折磨得死去活來，但畢業的一霎，我覺得自己得到的，不只是一個學位，而是雙學位，甚至是三學位。既有工程師的資格，也習得高水平德文，對異地生活的理解也變得更深入。

而我們在香港建立的身份和價值，並不會因此被埋沒。最後一份工程師工作，我就用上了當初在中學參加的機械人比賽所學，加上香港人的靈活變通，為公司快速設計原型機，令我在德國的事業也有別開生面的發展。

把過去的自己放下，確然痛苦，但能夠咬緊牙關，不要放棄，再提起的一刻，你會發現，現在你雙手都握著一個新的人生。

原文連載於《大紀元時報》專欄《杉下說德文｜石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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